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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我在门诊和他第一次见面 ， 因为核酸呈阴性 ， 证实他不是感染 ， 发热门诊的同事遂将他转诊到我这边 。 当时他确实有点发烧 ， 还伴随着乏力 。
其实我挺头疼的 ， 能导致发热的疾病太多了 ， 只能询问病史并让他去检查 。 结果出来了 ， 生化五项、腹部彩超和血常规一切正常 ， 除了血红蛋白略微高点 ， 其他看不出问题 。
查不出问题也不能在这耗着 ， 毕竟没人希望留在医院 ， 我简单给他开了点感冒药 ， 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
一听查不出问题 ， 眼前的年轻人慌了：“医生 ， 有件事我不知道需不需要和你说...”
“什么事？”我以为又是询问我开药要多少钱之类的 ， 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
“是这样的 ， 上个月初我有过高危性行为...”
我愣了一下 ， “一个月前”“高危性行为”“持续发烧”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不由让人多想 。
我赶紧让他详细说明情况 ， 才得知他在一个月前和一个外省的女网友见面了 ， 因为好不容易过去一趟 ， 他便在那边开了酒店住了好几天 ， 期间发生过几次关系 。
听他这么说 ， 我顿感紧张 。 因为他有高危性行为 ， 再加上在这之后又持续发烧 ， 持续发烧是艾滋病的早期症状 ， 且这中间的间隔时间为一个月左右 ， 这正好是艾滋病的窗口期 ， 一切都指向了不好的结果 。
我停下敲键盘的双手 ， 开始问他：“你为什么敢肯定发生了高危性行为？”
听我这么一问 ， 他不敢怠慢：“因为我和她以前压根没见过面 ， 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病...”
“那做安全措施了吗？”
“做了 ， 肯定做了 ， 那几次我都是全程戴套的 。 ”
我长舒一口气 ， 因为戴了安全套 ， 那感染艾滋病的几率已经很小了 。 不过他的担心也有道理 ， 因为现在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和艾滋病很像 ， 作为医生我自然不能大意：
“这样 ， 你明天早点过来 ， 我带你去皮肤科门诊 ， 今天皮肤科那边已经没号了 。 ”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到医院 ， 发现他已经坐在大厅里了 。 当时正值5月末 ， 南方的气温也接近三十度了 ， 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 ， 那天他居然穿着长袖长裤 。
我把他带到诊室 ， 让他坐在那等我一会 。 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了 ， 空调刚开还没怎么降温 ， 我特地交待他不要关门 。
谁知我刚低下头开电脑 ， 他就把诊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 随后就准备去窗户边关窗户拉窗帘 。 我赶紧制止了他 ， 本来就热 ， 这里又是医院 ， 到处都是病人 ， 空气流通很重要 。
看出了我的不悦 ， 他坐回了座位上 ， 不过还是将领口往上拉了一下 ， 头微微倾向背光处 。
“你冷？”
他点了点头 。
发烧又畏寒 ， 可能性太多了 ， 我边收拾东西边准备带他去皮肤科那边 ， 尽快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艾滋病已经迫在眉睫了 。
此时 ， 窗户边一阵风吹来 ， 我正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来自大自然的微风 ， 另一边的患者却显得焦虑不安起来 ， 表情里满是惊恐 。
我没多想 ， 把他带到了皮肤科那边 。 碰巧当时皮肤科还没病人 ， 主任正在给几个规培医生培训 ， 可能是说累了 ， 主任拿起桌上的茶就喝了起来 。
就在这一瞬间 ， 患者身体突然僵硬起来 ， 连连向后退去 。
我正准备给他介绍皮肤科主任 ， 可当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恐慌的表情时 ， 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
只见他盯着主任手上的茶杯 ， 整个人紧张不安 ， 似乎那个茶杯就是凶器 ， 有人要拿着这个凶器追杀他一般 。
我后背一阵发凉 ， 这才意识到他不仅怕光、怕风 ， 还怕水 。 这哪是艾滋病啊 ， 这分明就是令人闻风丧胆 ， 死亡率百分百的恶疾：狂犬病！
因为狂犬病毒进入体内后 ， 就会顺着外周神经来到大脑 ， 进而损伤迷走神经和舌咽神经等 。 恰好这些神经都是控制吞咽肌肉与呼吸肌肉的 ， 如果这些神经受损了 ， 就意味着很可能出现吞咽和呼吸肌痉挛 。 此时 ， 感染者只要碰到水 ， 哪怕是看到水 ， 或者听到水声 ， 都会出现吞咽和呼吸肌痉挛 ， 所以才会特别怕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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