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迁徙的主播,一年跑十几个产业带,一场卖3万件衣服( 二 )



2019年秋款上新时 , 粉丝想要双面呢大衣、羽绒服 。 但小榴莲找遍了广州市场 , 都感觉性价比不够高 , “有些粉丝买起来会有压力” 。


广州壹马服装广场

广州的夏装面料供应链完备 , 服装工厂集中 , 位于产业带上游 。 但羊毛、羊绒、羽绒这类冬装 , 广州市场上的产品并不占价格优势 。

于是她带着团队去了嘉兴濮院 , 这里是中国最大的羊毛衫产业带 , 遍地是工厂和作坊 , 承包了全国70%的羊毛衫 。

小榴莲在直播羊绒大衣

在濮院羊毛衫交易市场 , 小榴莲连播了十天 , 每天播十几个小时 , 每天能卖出几万件衣服 。 她越播越兴奋 , 这里的羊毛大衣、羊毛衫款式太多了 , 还标着她在广州时不敢想的价格 。

在广州的市场 , 100%纯羊毛的羊毛衫 , 打包价至少要300多元 。 但在濮院 , 主播如果能将一件衣服卖上千件 , 拿货价能压到150元左右 。 双面羊毛大衣 , 在广州的拿货价至少是400元一件 , 直播间的价格还会更高 , 这对不少粉丝来说很有压力 。 但在濮院 , 如果一件羊毛大衣能卖出上千件 , 小榴莲能将价格砍到150元左右 。

虽然说款式不同 , 价格差距也会不一样 , 但总体来说 , 一件同等质量的羊毛制品 , 濮院的拿货价要比广州便宜200元左右 。

这样的价格差让小榴莲感到震惊 , 她开始发掘其他的产业带 , 目的是找到更多性价比的货源 , 满足直播间的粉丝 。

南北货源差
陆康的机构签了几十个主播 , 主播的定位大多偏高端 。 从他的角度来讲 , 南北迁徙的模式 , 一方面是为了满足不同消费层级的粉丝的需求 , 另一方面 , 作为直播机构 , 他需要不断为主播提供有竞争力的货源 。

开始南北迁徙模式前 , 陆康的主播常年驻扎在深圳 。 但每到冬天 , 深圳的货源就开始短缺 , “没多少卖羊毛的厂家 , 很多当地人开的供应链像‘冬眠’一样 , 有的甚至歇业了” 。 这迫使陆康带着主播往北走 , 他手里的主播多 , 体量大 , 需要不断开拓产品和市场 , 来扶持主播的成长 。

货源、价格 , 是导致主播们常年迁徙的主要原因 。 尤其是疫情爆发后的这三年 , 广东和浙江两地的服装产业 , 呈现出更具差异化的特点 , 让以货源为上的主播不得不南北奔走 。 “广州的档口老板都不敢囤货 , 但我们是卖现货的 , 所以有时候会受库存的限制 , 不敢卖太多” 。

在广州海星直播机构创始人宋红霖看来 , 不少主播选择南北迁徙 ,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 , “直播圈越来越卷” 。

海星直播机构旗下的主播

他的机构起家于广州白马服饰城 , 主要和服装供应链合作 , 卖线下专柜品牌的中高端服装 。 几年前 , 服装供应链帮主播找货的模式还比较新鲜 , “属于刚起步的红利期” 。 货源找对了 , 大家都能挣到钱 。

但饽饽变香了之后 , 分食的人就多了 , “大家都卷起来了” 。 广州供应链市场开始打起了价格战 , 主播之间的竞争也趋向白热化 。 宋红霖开始带着主播去深圳、杭州等地 , 寻找新的供应链、组货商 。

“现在 , 杭州的供应链也‘卷’起来了” 。 但这是商业竞争中难以避免的问题 , 参赛者越来越多 , 输赢各凭本事 , 货源质量是主播手里最有力的武器 , 迁徙的队伍庞大之后 , 竞争的赛场也跟着扩大了 。

“越卷越累”可能是每个主播的感受 。 守在广州的时候 , 小榴莲时常感觉到心累 。 主播越来越多 , 档口和价格都是透明的 , 跳出“卷来卷去”的方式 , 只有自己流动起来 。 “粉丝有需求 , 主播不能只守着自己那块一亩三分地” 。

迁徙成为常态
这两年 , 小榴莲的迁徙频率更高了 , 她的大本营在广州 , 但经常会有杭州、濮院的老板请她飞过去 , 帮忙清库存 , “那边档口的老板还是玩现货的 , 每天大量上新 , 每个月会准时清掉上个月的库存 。 ”

虽然说是清库存 , 但这些衣服 , 经过二道批发市场的十几天转场 , 最终上架实体店的时间 , 其实和直播间里“清库存”的时间相差无几 。

能用清货的价格 , 拿到和专柜、实体店差不多时间上市的新款衣服 , 对主播来说极具诱惑力 。

除了日常的清库存 , 反季清仓正在被消费者广泛接受 。 “大家把钱包捂得越来越紧 , 都喜欢夏天囤大衣、羽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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