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涛见梁士柱毫无通融之意 , 心里便断了希望 , 强烈的自尊心又使他恢复了蛮横 , 他恶狠狠地说:“你杀了我吧 , 我不求你了 。 ”
这时 ,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 有个邻人上前劝梁士柱:“人已成这样 , 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 ”梁士柱听到劝说 , 心里确也犹豫了 , 只得说:“若是这样 , 谁还我妹妹清白?”
梁玉秀听哥哥如此说 , 思起五个月前的惨遭蹂躏之夜 , 想到了被丈夫赶出家门的幕幕情景 。 心想:我今天能放过这个歹徒吗?不 , 绝对不能!若放了他 , 自己永远都没有脸回家 。
她终于拿出家中的菜刀 , 递给哥哥 , 示意砍他 。
梁士柱接过菜刀 , 看到为此受了莫大委屈的妹妹 , 心一硬 , 用菜刀狠狠地朝马友涛的臀部砍去……
正在这时 , 围观的村民又喧哗起来 , 原来是梁玉秀的丈夫陈余如来了 。
他铁青着脸 , 拨开人群 , 径自走到死狗般垂伏的马友涛面前 , 一把抓住马友涛蓬乱的头发 , 向上直拎 。 马友涛嘴角流血 , 白眼翻翻 , 已没有一点气力 。 醋意大发的陈余如朝马友涛苍白的脸上用力吐了一口唾液 , 放下马友涛 , 命令梁玉秀取来尿盂 。
梁玉秀看到丈夫脸色阴沉 , 乖乖地从里屋端出盛着尿液的痰盂 。 陈余如接过尿盂 , 嘴里骂骂咧咧 , 对着马友涛呵斥:“你不是会耍骚吗 , 今天让你骚个够!”说完 , 用力将尿液倒向垂伏在那里的马友涛 。
马友涛被凉尿浇醒 , “哇”地怪叫一声 , 挣扎几下 , 想说什么 , 又昏死过去 。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 议论纷纷 。
梁玉秀听到这些是是非非的谈论 , 欲哭无泪 。 带着失望 , 慢慢朝里屋走去 。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去 。 半小时后 , 当家人从喧嚣中静下心来寻找她时 , 她已服毒自杀了 。
黑压压的人群被眼前的突然事变震惊了 。 最伤心莫过于梁玉秀的母亲和哥哥了 , 他们把全部悲愤发泄到了气若游丝的马友涛身上 。 这个作恶多端、曾经糟踏数个良家妇女、罪孽深重的家伙很快被梁士柱活活打死了 。
梁士柱为了替妹妹洗清不白之身 , 做出了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 。
他长长地虚了口气 , 这才来到水沟边 , 将满是血污的手洗了洗 。 在众目睽睽之下 , 搀扶着体弱的母亲坦然地向本乡派出所走去……
四、罪与罚这样一起因强奸引发的公然故意杀人案 , 在我国司法实践中是不多见的 。 梁士柱为了替妹妹伸张正义 , 却选择一条与神圣法律背道而驰的违法犯罪之路 , 作为杀人案的直接责任人 , 是当然的罪人 。 梁玉秀由原强奸隐案中的受害者沦为杀人案件中的帮凶 , 最终走上了回避现实的自杀之路 , 其悲惨结局的直接导致原因是她没有选择法律来保护自己的人身权利 。
纵观全案 , 马友涛虽是杀人案中的受害者 , 但其因是强奸累犯 , 即使梁氏兄妹给他留有一口活气 , 等待他的也将是法律之剑的严惩 。
该案在提起公诉前 , 公安机关、检察机关曾收到了被告人梁士柱所在村组由64名村民自发联名写来的求情信 。 这封信对梁氏兄妹、梁母、陈余如以及被害人马友涛在案中的责任作了最富民意的评判 。
检察机关在处理本案时 , 对被告人的犯罪手段、犯罪情节、犯罪原因进行了充分的讨论 , 本着法律保护公民人身权利的原则 , 决定对这起影响颇大的恶性杀人案向本级人民法院起诉 。
1994年11月24日 , 经公开审理 , 人民法院对此案作了判决:被告人梁士柱犯故意杀人罪 , 被判处死缓;被告人陈余如主观虽无故意杀人目的 , 但客观上已推动了案情向严重化发展 , 被判有期徒刑3年 。
本案的罪与罚 , 法律显示了她的公正 , 更显示了她的尊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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