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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图虫创意
“让我们恭喜WE！”
2017年 ， 南京奥体中心体育馆 ， 电子竞技战队WE以3:0的成绩击败RNG ， 在全场粉丝的呐喊中走向颁奖台 ， 捧起了LPL春季赛总决赛的冠军杯 。 舞台上空飘下金色的彩带 ， 像一场金色的雨落在他们火红的队服上 。
这一幕成为了李禹潼心中永远的“朱砂痣” 。
李禹潼记得 ， 当年WE有一个小组赛在武汉 ， 她从东北出发 ， 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到武汉给他们应援 。 李禹潼在体育馆外排了很久的队才拿到应援物 ， 连夜定制了灯牌 ， 徒手搬去场馆 。
灯牌上是简单的三个英文单词“keep your dreams” ， 因为买的是黄牛票 ， 她被宰得很惨 ， 座位也不在内场 ， 本就不大的灯牌成了遥远观众席上的一个光点 。
拿冠军后不久 ， WE进行了人员变动 ， 将战队带向巅峰的WE2.0时代（WE战队的二代成员）落幕 。 李禹潼在怀念那场比赛的朋友圈中写道 ， “他们永远是最好的他们 ， 我则载梦前行 。 ”
李禹潼高一时成了WE的粉丝 ， 并决定以后要从事相关工作 。 在2019年 ， 李禹潼和另外29名考生一起走进了中国传媒大学动画与数字艺术学院 ， 就读艺术与科技（数字娱乐方向）专业（以下简称数娱专业） ， 这是一个与电竞密切相关的专业 ， 也是全国最早专门培养电竞人才的本科专业 。
在大学读电竞一度被认为是异想天开 ， 如今已经成为了现实 。 从2017年开始 ， 中国传媒大学、南京传媒学院、四川传媒大学等院校纷纷开设电竞相关专业 ， 为行业输送“正规军” 。 到今年夏天 ， 第一届电竞本科生正式宣告毕业 ， 出征职场 。
开局幸运儿：做自己热爱的事 ， 被考上北大的同学羡慕
高一时 ， 李禹潼一度厌学 ， 沉迷于游戏 ， 以此逃避枯燥的学校生活 。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 ， 她成为了WE的粉丝 。
WE2.0分崩离析后 ， 李禹潼已经不再是他们的队粉 ， 但却被热血青春的电竞文化深深吸引 。
“今年RNG夺冠了 ， 他们打败的韩国队伍上单前几年说过 ， 5个中国人是赢不了的 ， 但今年他们就败在了’全华班’手下 。 RNG也是一支老牌战队 ， 有过低谷时刻 ， 在赛场上浮浮沉沉走到现在 。 看到这些成王败寇的传说 ， 复仇、卫冕成功的故事 ， 就会热泪盈眶 。 ”
【高考|我在大学学电竞：寒假作业是《王者荣耀》上王者，为做项目“打游戏打到吐”】平常交谈时 ， 李禹潼说话有着播音生特有的专业和冷静 ， 但每当谈到电竞比赛时 ， 她的情绪就会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
李禹潼想过做一名职业选手 ， 但明白自己没有足够的天赋 ， 对播音和表演更擅长的她决定用另一种方式参与到电竞中——成为一名电竞解说员 。
“当了解说员 ， 你就是这个时刻、这个时代的一份子 ， 会随着赛事一起被固定在那里 。 而且解说员还可以创造赛事文化 ， 用语言‘输出’让大家记住赛场上的高光时刻 。 ”
抱着这个信念 ， 李禹潼高二开始学播音 ， 到高三下半学期 ， 临近高考时回来准备文化课 。 学习一直是李禹潼想要逃避的东西 ， 但要说服家长让自己学电竞 ， 也为了未来更好的职业发展 ， 她必须要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 。
高中朋友的一句话让她感触很深 ， “你要能为梦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 如果做不到 ， 那就是不够热爱 。 ”
为了电竞梦 ， 李禹潼开始疯狂补习文化课 ， 课桌上的小纸条写满了鼓励自己的话 。 她在高考前最后三个月文化课分数提升了150分 ， 第一次模拟考考了350分 ， 最后高考500分 ， 超出一本线30分 ， 顺利考上中国传媒大学 。 由于压力过大 ， 高考结束后李禹潼长胖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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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冲文化课的桌子 图源：受访者
李禹潼家长也相信她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做出成绩 。 现在李禹潼在朋友圈展示自己做比赛解说时 ， 妈妈都会给她点赞 ， 还会发朋友圈夸她 。
虽然电竞专业刚成立没几年 ， 但有不少像李禹潼一样报考该专业的学生 ， 在高考前就非常了解这个行业 ， 甚至已经一只脚踏进电竞圈 。
南京传媒学院艺术与科技专业的赵鹏就是如此 。 赵鹏读高一时 ， 班上有一个女生喜欢看KPL ， 为了找共同话题 ， 赵鹏研究起了《王者荣耀》 。 在此之前 ， 赵鹏在知乎上写的篮球赛评已经小有名气 ， 此后他开始转写KPL赛评 。
16岁时 ， 赵鹏看到有电竞俱乐部招教练 ， 尝试着把自己的赛评发过去 ， 对方看到后有意招他做助教 ， 但考虑到自己年龄太小 ， 他放弃了这个机会 ， 决定继续考大学 。
这件事坚定了赵鹏从事电竞的决心 。 高三时 ， 他转向视频平台做电竞自媒体 ， 当时市面上还没有类似的竞品 ， 赵鹏第一个视频播放量就有几万 ， 第二个视频就成了爆款 。 高考之前 ， 赵鹏已经踏进了电竞圈 ， 报考电竞专业也成了顺其自然的事情 。
和李禹潼类似 ， 赵鹏同样生在一个非常开明的家庭 ， 在家人眼里 ， 电竞和体育、美术等行业并没有什么区别 。
南京传媒学院电竞解说专业的学生许佑鸣选择电竞也是因为高中的经历 。 当时 ， 他参加了一个社区举办的游戏比赛 ， 因为打得比较好 ， 接触到赛事组 ， 身为学生的许佑鸣没有时间做专业选手 ， 便在组里做其他辅助性工作 ， 解说、导播、场控、美工等行业都让他摸了个遍 。
电竞游戏一度被认为是学生的“精神鸦片” ， 但这群人却都较早地把电竞当作自己的人生方向 ， 并赶上了大学正规电竞教育的首班车 ， 正式踏上了职业电竞的路程 。
某种程度上看 ， 他们是时代的幸运儿 。 赵鹏仍然记得 ， 高中毕业时 ， 一位考上了北大的同学在同学录上给他留言 ， “羡慕你能一直做自己热爱的事情 。 ”
输出冷却后：行业不要“底层搬砖工” ， 解说员进场先过秤
经历过高考重压 ， 李禹潼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 她在暑假报了一些解说培训班 。 但真正接触到解说后 ， 李禹潼才发现 ， 解说和播音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 播音功底是基础中的基础 ， 并不能为自己加分 ， 甚至有时会因为说话缺乏个人特色扣分 。 解说要求的技能更多、更复杂 ， 需要在实践中反复磨炼 。
大一刚入学时 ， 李禹潼没有足够的实践机会 ， 每天在宿舍无所事事 ， 被焦虑感包围 。 直到通过学校组织的活动认识了一些赛事执行人员 ， 得到解说的机会 ， 这才慢慢丰富了自己的履历 ， 今年也签下了MCN机构 ， 基本每个周末都要出差 。 刚刚过去的5月里 ， 她只休息了5天 。
焦虑感在忙碌中慢慢减轻 ， 但并没有消失 。
很多官方赛事对解说员有形体要求 ， 比如《王者荣耀》官方赛事方会在门口放一个秤 ， 解说员进场先过秤 ， 一旦体重不达标就立马换人 。 男性、女性都有形体要求 ， 但对女性的标准更严苛 ， 男性“只要不过分就行 。 ”
李禹潼深有感触 ， 她每天都要提醒自己“不能胖” ， 接受采访的当天 ， 李禹潼一天只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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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禹潼（右）和同事的工作照 图源：受访者
和激动人心的比赛氛围相比 ， 电竞解说是一份沉重的工作 ， 尤其是对新人来说 。 电竞比赛一般在下午一点开始 ， 但赛事方会要求解说员早上九点到场 ， 加上做造型和通勤的时间 ， 五点半便要起床 ， 全部结束回到宿舍时 ， 往往已经是凌晨两三点 。
有一次 ， 李禹潼前一天刚解说完一场比赛 ， 第二天又被临时替换上场 ， 早上六点钟躺在宿舍的床上 ， 又饿又困 ， 但还是要起床工作 。
“焦虑”是李禹潼在采访中频频提及的一个词 ， 用李禹潼的话来说 ， 电竞解说行业需要有成熟经验 ， 能直接上岗操作的创造性人才 ， 而非“底层搬砖工” ， 但大学毕业生很难达到这样的要求 。
并且 ， 解说员年龄普遍较低 ， 签约公司合同年限基本在3年左右 ， 如果大学毕业后再入行 ， 容易被限制在某一款游戏中 。 要成为一名职业电竞解说员 ， 留给李禹潼的时间并不多 。
解说员对自己解说的游戏也要有比较深的造诣 ， 要看到观众看不到的细节 ， 要能解读双方的战术 ， 比如《和平精英》解说需要记住地图的每一个角落 ， 知道哪个六角楼的哪个楼道能藏人 。
为了做好解说 ， 自认没有游戏天赋的李禹潼会把游戏中每个英雄的技能点、数值加成、射程范围、成长属性等能背的知识点全部背下来 。 对李禹潼来说 ， 打游戏已经不仅仅是娱乐 ， 而是一个自我成长的过程 。
更重要的 ， 解说员在场上还要知道什么该说 ， 什么不该说 ， 一旦说错话 ， 影响的就是一整场比赛 。 李禹潼记得 ， 在一场《王者荣耀》比赛中 ， 有解说员不小心透露了测试服一个不确定的内容 ， 结果当场被抬下去 。
新人解说要经历的辛苦 ， 老师余城栋看得最清楚 。 他曾经是王者荣耀职业联赛的官方解说 ， 目前在南京传媒学院解说班任教 。
当接到一个自己不熟悉的游戏解说任务时 ， 解说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这款游戏研究透彻 ， 否则就会被其他有经验的人代替 。
余城栋的学生美琪解说《航海王》时 ， 只有5天的时间了解游戏 ， 那段时间 ， 她每天熬夜到凌晨三四点做游戏笔记 。 即便是某款新出的游戏 ， 解说培训时间最多也只有一个月 ， 解说员需要在这段时间里没日没夜的学习 。
当打游戏成为一项任务时 ， 对游戏的厌倦也随之而生 。 余城栋从事《王者荣耀》解说时 ， 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看完、分析完所有的比赛 ， 导致此后私底下看到王者荣耀时都会念叨 ， “怎么又是这款游戏” 。
许佑鸣也是如此 ， 他在课余时间做某款游戏的项目 ， 包括解说、策划、视频制作等等 ， 需要反复玩游戏 ， “玩到要吐” ， 这起到了“反向戒网”的作用 。 现在 ， 许佑鸣在空闲时间宁愿出去散步也不愿意玩游戏 。
不过 ， 这种倦怠感一般只有真正进入这个行业的人才会有 ， 普通学生玩游戏的量还没有到产生疲倦的程度 。
但在余城栋看来 ， 辛苦是存在于每一个职业中的 ， 电竞生也只是为他们的职业理想付出自己能付出的东西 。
即便很多次感到疲惫 ， 李禹潼也从来没有过后悔的想法 ， “对我来说 ， 做解说的那一刻我是开心的 ， 其他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 ”
老师和学生都在摸索中“打野”
大学开设电竞专业的意义在哪？为什么电竞解说选手不能由社会上的职业培训班培养？
余城栋认为 ， 电竞纳入大学教学体系 ， 会让大家更认同电竞这个行业 ， 更清楚地知道打游戏不等于做电竞 。 另外 ， 电竞解说专业也会向行业输入更多专业的解说人才 ， 提高行业的天花板 。 因为以前很多单纯因为爱好成为职业的电竞选手现在已经出现了职业瓶颈 ， 明显欠缺镜头前的副语言表达技巧和语言表达技巧 。
赛事方招人也有偏向科班选手的情况 ， 比如腾讯2017年招解说时就只招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 。
另外 ， 本科教育也是一个“育人”的过程 ， 相比职业技能 ， 大学更能培养学生以五年、十年为期的素养底蕴和方法论 ， “或许我们短时间内会陷入‘为何不能在学校学习后成为成熟的技术人才’的焦虑 。 但其实专业让我们具备的求真之心、独立思考能力、创造力才是更宝贵的东西 。 ”李禹潼说 。
但教什么 ， 如何教 ， 大学的电竞专业教育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 和这个行业的新生一样 ， 这个行业的老师也是新人 ， 教学方法也在摸索中 。
余城栋2019年来到南京传媒学院 ， 当时正值电子竞技解说与主播专业从动画学院独立 ， 整个电竞解说专业加上他只有三个老师、一个院长 ， 他们四个人一起讨论了如何进行电竞解说的教学 。
南京传媒学院设有独立的电竞学院 ， 下分艺术与科技、电子竞技解说与主播两个专业 。 其中 ， 电竞解说方向完全为培养电竞解说员和主播设置 ， 采用小班授课 ， 一个老师带十几个学生 ， 课程内容包括播音主持业务、电竞解说实训等 。
最开始 ， 余城栋用多款游戏并行的方式教学 ， 《王者荣耀》《英雄联盟》《和平精英》等多款游戏解说一起教 ， 但很快发现这种教学方式会让学生一个都学不精 。
第二年 ， 余城栋做了一个长达200多页的全新课件 ， 以《王者荣耀》的解说为例 ， 教授常规的解说思路和逻辑 。 比如 ， 在《主持与解说的语言表达》课程中 ， 余城栋会讲解电竞解说的词汇特点、王者荣耀战术分析、英雄解读、装备解读等 。
但对电竞解说行业来说 ， 仅有理论教学是远远不够的 ， 余城栋有一次将学生的解说作业交给《王者荣耀》赛事组考核 ， 对方5分钟就给了回复 ， “没有任何个人色彩” 。
为了提升学生的游戏技能 ， 去年该专业一个班级的寒假作业是 ， 《王者荣耀》打上王者 。 余城栋也会给班上的学生布置基础作业：整理《王者荣耀》里100多个英雄的技能和装备 。
另外对标行业需求的实操磨练 ， 也成为电竞教学的关键 。 一般学生参加实训的方式有三种：社会招聘、老师依靠社会资源帮助学生内推到赛事组、老师带学生和从业人员交流 。 今年余城栋班上的学生每个月会有3-4次实践活动 ， 也有学生已经成为了《王者荣耀》的官方主持人和《航海王》的官方解说 。
余城栋提到 ， 电竞专业教学一个特殊的地方在于 ， 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年龄差特别小 ， 需要去拿捏与学生交往的分寸 。
余城栋与学生只差了六七岁 ， 第一年教学时 ， 对老师这个职业并没有身份认同 ， 和学生走得过近 ， 平常会和他们一起逛街、吃饭、玩剧本杀 。 后来 ， 余城栋在学院举办的大学生电子竞技解说大赛上担任复赛评委 ， 他发现学生看到他就会变松弛 ， 丢失应有的舞台状态 。 甚至有一段时间 ， 他带的大二的学生在课堂上也会比较懒散 。 直到他对学生的态度变得严格 ， 这种状态才慢慢改变 。
和南京传媒学院的电竞课程不同 ， 在中传培养体系下 ， 游戏技能如何与学业内容毫无关联 。 中传数娱专业更偏重培养游戏策划和电竞运营人才 ， 相对深入研习某款游戏 ， 更需要他们对游戏的了解是全面的 。
从课程设置上看 ， 数娱人才培养模式比较突出学科交叉 ， 大二理论课除了电子竞技概论等专业课程外 ， 还有游戏心理学、文化人类学 。 实践课程包括游戏创作和赛事策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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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媒大学数字娱乐专业大二下课表 图源受访者
其中 ， 赛事策划会教授如何策划一场电竞比赛 ， 期末作业是合作写一份能够落地的赛事策划方案 。 策划案对细节的要求精准到标注好工作人员住宿、餐饮如何安排 ， 赛事所需物料来自哪个渠道等等 。
在同班同学中 ， 李禹潼成了唯一一个打算做电竞台前解说的人 。 到大二 ， 李禹潼课表上还没有“电竞解说”这门课程 。
小心踩雷：专业每年都有调整 ， 靠校内教育难加Buff
采访中 ， 不少电竞专业学生都提到了课程设置的局限性 。
赵鹏表示 ， 在游戏策划和电竞解说这两个方向上 ， 学院的资源和师资力量都在往电竞解说倾斜 。 艺术与科技专业每年的方向都在调整 ， 目前大三大四的两届偏向数据分析 ， 大二偏向赛事运营 ， 大一这一届则偏向游戏设计 ， 学习PS、色彩素描速写、艺术概论等课程 。 但总体来说 ， 课比较少 ， “是学校里最清闲的专业” 。
然而 ， 非美术生学习游戏设计在找工作时不会有竞争力 ， 游戏公司和大厂都会倾向于选择名校毕业的专业美术生 ， 而非电竞学院毕业的学生 。
许佑鸣大一也是在艺术与科技专业 ， 但读了一年发现“实在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转到电竞解说专业 ， 但也觉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 “行业和专业都刚起步 ， 我们从各方面来说都像一群小白鼠 。 ”
许佑鸣认为 ， 大学教的只是播音基础和解说基础 ， 很难提升自己对游戏的理解 ， 解说时只能描述比赛正在发生的事情 ， 但职业解说员的游戏理解会比普通人高级许多 ， 他们能解说出不一样的东西 ， 甚至可以预测比赛的走向 。
许佑鸣今年自费参加了《英雄联盟》官方的解说培训 ， “半个月学到的东西比在学校一两年里学的都多 。 学校很多人都还没意识到这个行业的残酷性“ 。
这里面也有师资的问题 ， “电竞圈最大的一辈也就40多岁 ， 能教电竞的人都在一线 ， 从一线退下来当老师的人少之又少 。 ”赵鹏说 。
不管是在哪个学校 ， 走进电竞专业的学生都对游戏或者电竞赛事有着非同一般的热爱 ，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对未来有明确的规划 ， 很多人都处在迷茫中 ， 或者还没有考虑到就业问题 。
在余城栋开设的15人小组课里 ， 只有5名学生对解说非常感兴趣 ， 其他的学生有些觉得其他行业也可以试试 ， 也有一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
电子艺术与科技专业缺乏职业规划的人更多 ， 用赵鹏的话来说 ， 很多“混子” ， “说一下我身边人的状态 ， 一般早上都在睡觉 ， 如果有课就旷掉 ， 中午起床吃饭 ， 下午上课时坐在教室玩手机一下午 ， 晚上回来吃晚饭 ， 然后回到寝室打游戏到两三点 ， 大家一起点外卖、吃烤串 ， 吃完了再打 ， 到四五点睡觉 ， 第二天中午再起床 。 ”
关于电竞专业学生就业的问题 ， 游戏行业自媒体、B站up主仓颉对时代财经表示 ， “在我看来 ， 大学开设电竞专业面临这样一种尴尬：如果把电竞产业简单分为上中下游 ， 上游是游戏厂商、中游是赛事运营商和俱乐部 ， 下游是媒体等服务性行业 。 在上游 ， 腾讯网易等大厂校招对学历要求很高 ， 中游的俱乐部不会单纯因为你是电竞专业的就收你 ， 更看重个人能力和履历 ， 下游招人非常杂 ， 不一定需要大学学历 。 ”
“如果你真的热爱电竞 ， 这个专业会给你提供一片土壤 ， 让你在朋友和老师的支持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你只是普通的游戏爱好者 ， 那最好不要来这个专业 ， 在外面看一看就好了 。 ”
采访结束后的第二天 ， 李禹潼就结束了自己短暂的闲暇 ， 去深圳做一场比赛解说 。 丰富的工作经验让她有着不同于其他大学生的成熟 ， 也会熟练地谈起“甲方需求”这些通常工作后才会接触到的词汇 。
有时候李禹潼也会感慨 ， 自己好像还没有真正享受过大学生活 ， 怕以后回想起来觉得可惜 。 她想象中的大学是悠闲、惬意的：在图书馆看书 ， 吃过晚饭 ， 和男朋友一起在学校里散散步 。
但想了想她又觉得 ， “算了 ， 还是为梦想奋斗更有意思一点 。 ”
（赵鹏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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