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派白虎汤合承气汤加味治疗瘟疫医案案例
(1)张某,男,年30岁 。1924年3月1日,感瘟疫之邪而病,服前医之方香苏散合升麻葛根汤等2剂未效 。病已八九日,延余诊视:壮热烦渴饮冷,谵语烦躁,大便不通,小便短赤,脉来洪数,舌苔黄而生芒刺,唇赤而焦,鼻如烟煤而干燥 。此系瘟疫邪气传里入腑之证,邪热内甚,形成亢阳灼阴,真阴涸竭,急当釜底抽薪凉下以救真阴 。拟白虎汤合承气汤方加减治之:
生石膏30 g,知母13 g,生甘草6 g,白粳米13 g,麦门冬16 g,生大黄13 g(泡水兑人),芒硝10 g,厚朴13 g(炒),枳实12 g(炒、捣碎),生地13 g 。
服后下出硬结燥屎1次 。
次日复诊,病状已减,壮热较退,口津略生,因嘱照原方再进1剂 。
3日复诊:服药后又解润大便3次,身热退去其半,谵语止,烦渴已减 。
拟用加味人参白虎汤,养阴生津并除余热:
人参、生石膏各24 g(碎,布包),知母12 g,麦门冬、生地各15 g,黄连5 g,玄参10 g,枳壳12 g,大黄6 g(泡水兑入),甘草6 g,粳米一撮 。
服后当晚夜半,忽而肢冷畏寒,继则抖战不可忍,旋即大汗如洗,热退肤冷,脉微欲绝 。斯时病家惶恐不已,促余再诊,视之则患者脉来缓弱,舌润,口生津液,渴饮已止,呼吸平和 。当即告之,此名“战汗”,为病退之兆,切勿惊扰,但可温覆,否则战汗出而中止,病当不愈 。
4日清晨续诊:唇舌润,苔皮脱,津液满口,已脉静身凉 。大病悉退,进稀粥二碗 。继以生脉散加当归、生地、杭芍养阴生津,服2剂而愈 。(吴佩衡治案)
原按:“壮火食气”为本病之症结所在 。邪热太盛,亢阳灼阴,真阴涸竭,患者危在旦夕,今得凉下连进,邪热溃退,真阴来复,正气胜邪,“战汗”之作,实为病愈佳兆 。吴又可《瘟疫论》曰:“....忽得战汗,经气输泄,当即脉静身凉,烦渴顿除 。”证诸临床,乃切实之经验 。
点评:吴氏治疗实热之证,用凉药之重并不下于其用桂附热药,且白虎汤合承气汤,清下并用,即仲景亦未用过,颇见胆识 。
经典火神派不仅擅用姜、附等热药,而且也擅用硝、黄、石膏等凉药,郑钦安称“附子、大黄为阴阳二证两大柱角”,对白虎汤、承气汤等清热泻火剂的使用都十分纯熟:“人参白虎汤一方,乃灭火救阴之神剂也 。夫病人所现病形,未见阳明之实据,不得妄施;若已现阳明之实据,即当急投 。”“大承气汤一方,乃起死回生之方,亦泻火救阴之方也 。夫病人胃已经实,元阴将亡,已在瞬息之间,苟不急用大黄、芒硝苦寒之品以泻其亢盛之热,枳实、厚朴苦温之味,以破其积滞之邪,顷刻元阴灼尽而命即不生 。……...阳盛极者阴必亡,存阴不可不急,故药之分两,不得不重”(《医理真传卷三》) 。
(2)张某,男,年22岁,四川会理县军士 。1921年3月,值瘟疫流行,被染者多,渠亦被传染而发病 。发高热已10日,延余往诊,刚到该处,见另一军士搀扶病者出门外小解,小便清长如水,旋即目珠上视,其势欲脱 。速诊其脉,沉数而细,唇焦口燥,苔黄黑而起刺,以手试之,则口气蒸手,仓促之时,药石不济,恐阴液脱绝,急以冷水灌之,连喂2碗,目珠始返回如常,神识转清 。
询及由来,始知病已10日,壮热烦渴,大便不通,小便短赤,曾服发表退热药数剂,汗后身热不退,反见溺多清长 。此系邪热内盛,复被发表劫汗,重伤阴液,逼阴外脱之险象,幸喜急灌冷水以救之,水源不致固竭,真阴未致立亡,急宜凉下以救真阴,主以承气白虎汤治之:
【火神派白虎汤合承气汤加味治疗瘟疫医案案例】生石膏30 g(碎,布包),知母、枳实各13 g(炒,捣),生大黄16 g(泡水兑入),厚朴13 g(炒),芒硝、川黄连、粳米各10 g 。
次日复诊,大便已通,下出酱黑燥屎若干,身热已退六七,小便反见短赤,此邪热已经溃退,阴液尚未恢复,脉仍沉数,喜饮清凉,照原方去黄连加麦门冬26 g 。
第三日继诊,病者已汗出热退,脉静身凉,烦躁止,口津生,唇舌转润,舌苔已退去大半,稍能进食,小便渐转清长,但仍喜冷饮,以生脉散加味养阴生津而清余热:沙参、麦门冬各15 g,五味子6 g,当归16 g,生地、杭芍、生石膏各15 g(碎,布包),甘草6 g 。
连服2剂再诊,舌苔已退净,津液满口,渴饮止,神食较增,小便已清利如常 。遂照原方去石膏加黄芪26 g,生地改为熟地15 g,连服3剂而愈 。(吴佩衡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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