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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非非（江西萍乡人）
撰文：胖爷
我刚到东莞时 ， 在樟木头一家灯具厂跑业务 。 起初 ， 我住工厂宿舍 ， 每天早出晚归 ， 在宿舍里的时间并不多 。
半年后 ， 因工作关系 ， 我结识了一位跟单女孩 ， 彼此谈得来 ， 志趣相投 ， 很快谈起了恋爱 。 不久 ， 我搬出宿舍 ， 在樟洋村租了个一房一厅 。 房子虽小 ， 但女友手巧心细 ， 把租来的房子 ， 当成自己的家 ， 作了一些装饰布局 ， 感觉特别温馨 。
住在对门的 ， 是一位中年女人 。 她面容姣好 ， 身段不错 ， 个子也高 ， 看身段像北方女人 ， 但讲起话来 ， 分明有着江南女人的柔软 。
言语里的软糯 ， 与身体里的柔软 ， 相互迭加 ， 让这个女人 ， 有了别样的风情 。 如此女人 ， 走在街头 ， 引人注目 ， 回头率高 ， 自然是不必说的 。
大约因为在楼下开了家棋牌室的缘故 ， 女人对左邻右舍极为客气 。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 况且她本身长得漂亮 ， 大家也便愿意与她谈话 ， 自然而然 ， 住客们中间 ， 有不少去了她的棋牌室 ， 成了她生意的一部分 。
女友与她是同乡 ， 更加深了一份亲近感 。 加之 ， 女人尤其善谈 ， 女友去过她的棋牌室 。 但女友不会打牌 ， 对牌类也不感兴趣 。 但去的次数多了 ， 不免听到一些人生沉浮 ， 感叹之余 ， 回家便复述给我听 。
我大部分时间在外奔波 ， 时间上比较自由 ， 与女邻居见面的机会也多 。 每回见面 ， 女人都很热情地打招呼 ， 并且几次三番邀约 ， 去她家棋牌室休息一下 ， 放松放松 。
我原本对打牌不感冒 。 可门对门住着 ， 她又如此热情 ， 碍于面子 ， 只好去了 。 心里头只想着 ， 权当到此一游 。
棋牌室开在隔壁一楼 ， 只添置了些家常用具 ， 摆几张桌子 ， 放上几副麻将牌 ， 算成了一门营生 。
这样的棋牌室 ， 或者麻将馆 ， 我在东莞很多地方见过 。 有时 ， 跑业务累了 ， 在城中村就餐完毕 。 我会顺道往巷子里走一走 ， 算是用脚步实在考察东莞 ， 了解真实的东莞 。
我在转悠的时候 ， 碰到过许多棋牌室或者麻将馆 。 坐在里面打牌的 ， 无非一些上了中年男女 。 他们大多在附近工厂上班 ， 要么夫妻分居两地 ， 平时下班了 ， 无处可消遗 ， 就把时间花在麻将桌上 ， 算作一份兴趣爱好 。
这没什么可说的 。 我学会了不要轻易去臧否人物 ， 论人是非 。 毕竟 ， 每个人都背负着生活的重压 ， 打麻将成为精神输出的载体 。
这样的麻将馆 ， 通常都不设招牌 ， 牌友多是相熟的人 。 要么是同事 ， 要么是朋友 ， 要么是邻居 。 或者朋友的朋友 ， 工友的工友 。
总之 ， 彼此之间总有些关联 ， 大家知根知底 。 不过 ， 也有个别客人 ， 是个例外 。 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 贸然就闯了进来 。 但世间之事 ， 从来都从一个从生到熟的过程 。 即便是夫妻 ， 最开始可能还是陌生人不是吗？
对于陌生人 ， 其实店主是最欢迎的 。 因为 ， 一旦来了生人 ， 证明带来了别的客源 。 老熟客要好好维持 ， 才能一传二 ， 二传三 。 而生人的到来 ， 似乎产生了溢价效应 。
在东莞开麻将馆的 ， 或者说 ， 麻将馆的运营者 ， 多半是女人 。 说不清楚为什么 ， 可能因为女人开麻将馆 ， 更能招徕人气 ， 或者说更让客人放心吧 。
为了吸引更多客源 ， 女老板们八仙过海 ， 各出奇招 。 有的把注重屋子里的卫生 ， 她们会把房间打扫得干净整洁 。 有的注重服务 ， 为了安心让客人专注于堆长城的技艺 ， 中晚餐都给你备齐了 。
当然 ， 这种事 ， 最终羊毛出在羊身上 。 但饭来伸手的感觉 ， 是完全不同的 ， 让人误以为自己有种帝王般的享受 。
住我对门的女邻居 ， 在经营麻将馆上 ， 颇有心得体会 。 首先 ， 她一再强调 ， 她的店（其实也没有招牌） ， 不是麻将馆 ， 而是棋牌室 。 这两个说法 ， 看似没有区别 ， 其实区别很大 。
麻将馆显得档次低了些 ， 棋牌室则高雅许多 ， 似乎是某种身份的象征 。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 明明是相同的地方 ， 你换一个称呼 ， 瞬间感觉不一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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