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com|多年以后，《生化危机 4》依然是恐怖游戏界的劳模｜篝火
随着今年 E3 的取消 ， 许多厂商都选择了自行在线上举办发布会 ， 且大部分也都集中在 6 月份 。 而月初这场索尼的「State Of Play」 ， 便是近期这波宣发潮的首秀 。
从内容上来看 ， 这场发布会份量是相当充实的 。 虽然索尼第一方产品除了移植和 VR 之外 ， 没有太令人激动的重磅消息 ， 但第三方倒是给足了面子 。 不仅有预期中的《最终幻想 16》压轴 ， Capcom 也带来《街头霸王 6》的实机演示 ， 之前一直处于传闻中的《生化危机 4：重制版》（下文将简称为 「4R」） ， 也终于得到了实锤 。
可以看出来 ， Capcom 对「4R」应该是比较信心的 ， 所以上来就一反常态地先公布了发售日 —— 2023 年 3 月 24 日 。 而还没等恐怖游戏爱好者们消化完这个消息 ， 另一款同样备受期待的太空惊悚题材游戏《木卫四协议》（The Callisto Protocol） ， 也在本次发布会确定将于年底 12 月 2 日上市 。
如果 EA 能如期在 2023 年 1 月 27 日发售《死亡空间：重制版》 ， 那么从年底到明年 3 月份这个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 ， 就将有 3 款恐怖游戏大作发售 。 似乎这类题材的游戏 ， 突然又开始回归主流市场拥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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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 ， 血浆马拉松是吧？
这里头最逗的一点是 ， Capcom 自己也就罢了 ， 另外两部作品本身源头也全都跟《生化危机 4》脱不开关系 。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巧合 ， 都足见证明 ， 这部十多年前的老游戏是多么成功 ， 以至于到现在很多思路都能够沿用下去 。
最主流的个性派恐怖游戏
我们先简单介绍一下《生化危机 4》 。 本作最初于 1999 年立项 ， 经历了漫长的开发 ， 期间至少有四个版本被推翻才得以成为如今我们看到的样貌 。 它最初登陆于任天堂 NGC 主机 ， 是系列创始人三上真司最后亲自指导的《生化危机》作品 。
游戏抛弃了前几部系列作品的固定摄像机镜头 ， 以及节奏较为缓慢的生存解谜玩法 ， 采用了实时跟踪镜头的越肩视角 ， 有着更加激烈的对抗性 ， 动作射击系统更具有深度 ， 并且加入了许多以玩法为前提的非写实逻辑设计 。
《生化危机 4》被认为是千禧年之后影响力最大的游戏之一 。 其看似落后、但实际高深莫测的动作射击系统极具研究乐趣 ， 重复游玩价值惊人 。 极高的完成度、开创性的玩法与各种各样受人喜爱的元素 ， 使其成为了一个游戏领域文化符号 。 即便它并非系列里卖得最多的 ， 但丝毫不妨碍其标杆旗帜般的重要地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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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高人气也诞生了各种沙雕 meme
《生化危机 4》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 虽说是个 2005 年发售的「老古董」了 ， 但想必大家都不陌生 。 在玩家群体里将其玩了百八十遍的绝不算罕见 ， 新玩家也经常会在各种视频、文章里看到它的回顾与深度解析 。
更不用说 ， 它是近代游戏市场上各种再发售版本最多的作品 ， 能与其相比的大概也就贝塞斯达的《上古卷轴 5》了 。 根据粗略统计 ， 这两部经典作品 ， 双方目前各自都拥有约 13 个版本 ， 算是打了个平手 。
敢这么反复折腾 ， 自然是因为它们俩确实都是雄霸一方的传奇经典 ， 是那种很难过时的存在 。 所以才让厂商有恃无恐地反复炒冷饭 ， 还能不断小赚一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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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饭界的卧龙凤雏了
许多人认为 ， 《生化危机 4》是第三人称动作射击类型里最关键的一环 ， 直接影响了后世大部分带有「TPS」标签的游戏制作理念 。 其中对它的设计借鉴最成功也是最有名的 ， 莫过于同属于恐怖生存题材的《死亡空间》了 。
这个项目原是因版权纠纷 ， 最后被 EA 终止开发的《网络奇兵 3》弃案 。 Redwood Shores 在回收素材后 ， 将其制作成了一款「太空版生化危机 4」—— 系列创始人之一的格伦·斯科菲尔德在公开场合里不止一次这么提到过 。 而他在离开 EA 后 ， 号称「死亡空间精神续作」的《木卫四协议》 ， 也可以看出依然没有脱离这个源头的影响 。
此外 ， 像《战争机器》这些近代 TPS ， 乃至与射击没太大关系的《蝙蝠侠：阿卡姆疯人院》等名作 ， 都或多或少参考了《生化危机 4》的设计语言 。 所以它不仅本身是一款经典神作 ， 其对行业的贡献也十分深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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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这位也要重制了
但也正是《生化危机 4》太成功、太过于流行了 ， 以至于人们忽略了这个游戏本质上是那么的怪异 。 不光是在所处的系列作品当中 ， 哪怕放眼整个行业里 ， 本作的风格也显得非常特立独行 ， 充满了三上真司个人的小脾气和恶趣味 。
事实上 ， 系列其它作品暂且不提 ， 单就《生化危机 4》而言 ， 其实并不属于正统的恐怖游戏范例 。 游戏中确实带有悬疑、猎奇和诸如「橡皮人」等少许惊悚环节 ， 但大多只是作为故事与关卡氛围所需的背景板 ， 体验上并不以带给玩家恐惧感为核心 。
系列一直有些黑色幽默 ， 但全部作品加起来可能都没 4 代那么浓郁 。 在游戏里经常能看到荒诞、无厘头甚至一本正经在搞笑的桥段 。 4 代这个里昂 ， 也是所有主角里性格最欢脱的 ， 诞生了诸如「我派了我的右手来对付你 / 你把你的右手砍了！？」等著名的阴阳怪气相声段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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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A·福克斯：Lights Suplex！
正是这种基调 ， 让本作中出现美帝特工用手雷炸鱼、城堡主人自夸在后花园迷路、各种致命又沙雕的机关陷阱都显得意外合理 。 因为这就是三上真司一贯的特质 ， 如同只会在午夜独家放映的超级血腥成人限制级儿童喜剧 ， 仅此一家 。
如果只是风格表现古怪也就罢了 ， 但《生化危机 4》厉害的一点还在于这些怪异的邪典元素 ， 全都与其玩法驱动至上的设计理念有着极高的融合度 。 两者相辅相成 ， 让它既是一款征服大多数玩家的高分神作 ， 却也拥有难以被他人所复制和驾驭的个性 。
游戏的完成度高得离谱 。 玩家可以不拿流程中的关键道具 TNT ， 直接买火箭炮炸开拦路石头；在没有击杀湖之主前胡乱「捕」鱼会被吞吃；与阿什利也有大量互动反馈 。 就连一些遭遇战的出现过场动画时 ， 如果你直接跳过都会对开战时敌人配置造成一定影响 。
诸多富有远见的案例 ， 以及满满的细节 ， 都能让人明确感受到制作组对项目的清晰认知 ， 以及游玩体验的高度预判 。 这导致本作明明已经很过时 —— 尤其是菜单交互和操作上已经跟脱离主流 ， 多年来无论官方还是民间 ， 都很难设想出一个对其有效的改良方案 。
▲诸多细节都想到了玩家前头 ， 相当神奇
会有多不一样？
由于特立独行的风格 ， 加上以玩法为主要驱动力的设计思路 ， 使原版《生化危机 4》可以说是系列里最难进行彻底重制的 。 虽然能利用如今更好的技术力、资金和经验让它成为一个很棒的 3A 大作 ， 但大概没人指望重制版能保留当年的个性 —— 以及取得更高的成就 。
首先得澄清一点 ， 这绝非是唱衰「4R」 ， 只是从 Capcom 近年来的表现习惯和实际发展方向 ， 去推测其可能性而已 。
自从 2017 年以 RE Engine 开发的《生化危机 7》取得成功后 ， 这个系列可以算是走进了第三个世代 。 一方面 ， 它回归了旧系列聚焦于错综复杂的封闭环境下解谜、求生的缓慢节奏 ， 以环境氛围和探索为核心的玩法；另一方面 ， 它在一定程度上弱化战斗强度、操作复杂性和较高系统门槛同时 ， 又采用现代主流市场喜爱的第一人称、或是 4 代留下来的越肩视角 。 这样做的好处便是既能沿用系列过往经验（与素材） ， 系统玩法相关又不用太深度的设计 ， 是 Capcom 近年来产能与质量双重保障的关键 。
这种开发模式上的「节能」其实是好事 ， 尤其是在疫情时代下更应该推崇 。 但在做到能一直产出保质大作的同时 ， Capcom 近年来游戏在内容体量上的稀缺 ， 以及缺乏创新能力等问题也是摆在台面上的 。
▲玩家一般不会太抱怨 ， 但也有个例...
与此同时 ， Capcom 这几年也展现出了一个极强的优势 —— 非常高效率的市场部门 。 为《生化 7》造势起到关键作用的 DEMO、《鬼泣 5》的洗脑主题曲、《生化危机 8：村庄》的吸血鬼夫人 ， 无一不是在社交平台上引发剧烈效应的话题点 。 在拿捏玩家心理预期、制造营销噱头等方面 ， Capcom 有着相当令人惊叹的运作能力 。
早在《村庄》尚未公布、还处于故意在一些社区流出「狼人传闻」时 ， Capcom 就顺势透露出一些「4R」的风声了 。 最厉害的是 ， 2020 年由于遭到了黑客攻击 ， Capcom 大量内部文件被盗取和泄露 ， 但他们居然反过来利用了这次公共危机 ， 将其变成了一个宣发手段 。
从《生化危机 4 VR 版》开始 ， 到如今「4R」的一系列营销策略 ， Capcom 都采取了一套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故意吊着胃口的方式 。 而在《村庄》发售之后 ， 各种既视感强烈的场景 ， 箱子道具栏和商人的回归 ， 加上适时地在网络上放出一些所谓内部小道消息 ， 现在看来其实都是在给「4R」的正式公布预热 。
最终借由这场「State Of Play」 ， 官方上来就捅破了最后的窗户纸 ， 轻松收割了玩家处在爆棚边缘的期待值 。 可谓是近代行业营销案例的绝佳代表 。
▲老外的「网红反应剪辑」又有素材了
从前两部重制版的标准来看 ， 「4R」应该依然会是个在画面表现上达到市面顶尖标准的 3A 级项目 。 而在玩法上 ， 可以预见 Capcom 也会在沿用原版基础的前提下 ， 对其进行大幅修改 。 就像预告片里强调的：「也许这次会不一样 ， 必须不一样」 。
单从这个遮遮掩掩的先导预告中 ， 我们暂时看不出系统上会有什么改变 。 然而 ， 《生化危机 4》作为一个能被无数人反复研究、玩出用鸡蛋打败最终 BOSS 等极限挑战的游戏 ， 它的系统深度显然难以轻易复制 。 这种设计越是完善的游戏 ， 越是难以对其随意进行改动 ， 碰了哪一个部位都可能造成不可预见的影响 。
只不过原版《生化危机 4》又确实太老了 ， 诸如移动、瞄准和界面交互等方面 ， 都必须进行现代化处理 。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 ， Capcom 应该会保证「4R」大致玩法观感与原作相近 ， 简化战斗机制 ， 在设计上也就不需要投入过多资源 。 最保险的思路应该就是以「2R」的基础做优化与修改 ， 只要关卡设计扎实也基本上能满足大部分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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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不一样呢？
另一方面 ， 从预告片里可以看出 ， 「4R」比起原版有着更加阴森黑暗的基调 。 这不仅仅是画面技术上的进化 ， 其环境氛围和人物性格上也有了不少转变 。 整体给人的感觉 ， 更契合 RE Engine 下的这一系列作品的风格 。
其实就算不看预告片 ， 也大致能预料得到「4R」应该不会再延续原版那种荒诞 B 级片的思路 。 毕竟虽然《生化危机 7》有参考《鬼玩人》等黑色幽默浓郁的邪典电影 ， 但基本上只是借用一些桥段来致敬 ， 并没有去模仿三上真司那种怪逼氛围 。
如果仔细看的话应该不难察觉 ， 近代生化制作团队一直在慢慢「去三上化」 ， 尽可能消除他对这个 IP 的影响 。 但同时 ， 他们依然免不了从旧生化开发草案里取经 ， 比如《生化危机 7》的第一人称视角概念其实就是初代的一个弃案 。 而这次在「4R」的预告片里 ， 也出现了不少老玩家眼熟的元素 。
了解过《生化危机 4》开发历史的玩家 ， 应该还记得那个传说中的「生化 3.5」 。 这个版本的氛围比实际成品更加阴暗恐怖 —— 就像「4R」一样 ， 里昂在演示中穿的那件品牌夹克 ， 颜色更深且有个很显眼的大毛领 ， 在正式版里也因为机能问题作了简化处理 。
而「4R」这个预告片当中 ， 里昂所穿的正是「生化 3.5」里那一件 。 同样 ， 在总统女儿艾什莉登场的镜头里 ， 她的造型也跟原版有着明显差异 。 这套红色夹克的着装 ， 明显是参考了当年留下来的废弃设定草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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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保暖」（可惜马上就被村民扒走了）
虽然首发预告片的镜头全都神神秘秘 ， 故意调低了亮度 ， 但可以看出里昂的脸模明显还沿用「2R」 。 而艾什莉虽在去年 CG 网剧《无限黑暗》中已有新造型亮相 ， 但 Capcom 在游戏里还是再次对其做出修改 ， 聘请了新的脸部模特 。
结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 《生化危机 4：重制版》大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 在走到起跑线之前就已经赢麻了 。 不得不称赞一下 Capcom 如今的市场营销部门 ， 确实是对粉丝心理和网络流量密码摸得透彻 。
别的不说 ， 光是预告片一出 ， 里昂那套夹克的相关报道就立刻登上各大游戏媒体版块头条 ， 已经在宣传效应上先声夺人了 。 而对于一款几乎能在所有平台上玩到的老游戏 ， 他们又很机智地引入了一些早期废案 。 使得预告片不仅表现出了画面技术的进步 ， 还能在不破坏经典元素同时又有值得关注的「新」噱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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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场景也都有对照的镜头
【capcom|多年以后，《生化危机 4》依然是恐怖游戏界的劳模｜篝火】当然了 ， 在产品质量能达到保障的基础下 ， 会宣发肯定是好事 。 虽然大部分玩家都明白 ， 如今的 Capcom 在创意和体量上极度保守 —— 甚至偶尔到了抠门的程度 ， 但他们大部分游戏依然属于市面上顶尖产品 。 如果没信心搞激进创新 ， 那么至少求稳保质 。 对比如今 3A 大作频频翻车的整体环境 ， 你确实不能再对他们要求更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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